第(2/3)页 “等您家里的好东西都出尽了,那时候您又该怎么办?”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,“到那时,您连抵押的资本都没有了。” 他顿了顿,给中桥一点消化的时间,看着对方颤抖着点燃香烟的手,心中也不好受。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,陈阳重新坐下,身体前倾,双手交叉放在桌上,语重心长地说:“中桥先生,请恕我直言,令千金的病,从医学角度来说......” 他斟酌着用词:“目前看来还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。” “我希望您能做最坏的打算,万一.....”陈阳的声音渐渐沉下去,他看着中桥那张因为焦虑而显得憔悴的脸,心中五味杂陈。 陈阳咂巴了一下嘴,那些话语如同苦涩的药丸,让他也难以下咽。 “我是说万一,中桥先生,这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,需要的钱是个天文数字。”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每一下都如同时钟的滴答声,提醒着时间的紧迫与残酷。 “您想想看,”陈阳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奈的理性,“光是进口药物,一个疗程就要几十万,更别说后续的维持治疗了。” “等到您手里的物件一件件变卖、抵押殆尽,那个时候,您怎么办?”陈阳的目光如炬,直视着中桥的眼睛,每个字都重如千钧。 “您现在拿来的这些宝贝,康熙瓷器、潘天寿的画,都是你的根基!” “一旦这些都没了,您靠什么继续为女儿治病?靠什么维持家庭的开支?”陈阳的语调越发沉重,仿佛在述说着一个不可避免的悲剧。 “到那时候,银行不会再给您贷款,朋友亲戚也会避之不及,您将真正走投无路。” “最后,您不仅救不了女儿,连最后的一点指望,一点翻身的基础,可能都没有了。”陈阳的话语如同审判般严厉,却又透着深深的同情。 “到那时候,您想过自己怎么办么?” 这番话如同重锤,狠狠敲在中桥的心上。每一个词语都像是冰冷的铁钉,钉入他的胸膛,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疼痛。 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,中桥感觉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崩塌,那些美好的幻想和希冀都化为乌有。他颓然地低下头,承受不住这现实的重量,肩膀开始微微颤抖。 他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,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青筋暴起,仿佛要把所有的绝望和不甘都握在手心里。 中桥心里非常清楚看,陈阳说的都是实话,甚至比陈阳说的更残酷。这些日子,他何尝不是在自我麻痹?每一次从家中那间昏暗的收藏室搬出宝贝,他的手都会止不住地颤抖。那些古董,哪一件不是他精心保养,视若珍宝? 可现在,他却不得不将它们一件件抵押出去,换来的钱,连女儿的医药费都不够。他坐在那儿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,锦盒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,却远不及内心的煎熬来得猛烈。 他想起女儿苍白的小脸,想起她躺在病床上,呼吸罩蒙上水汽,眼睫轻轻颤动的模样。那些画面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,成了最锋利的刀刃。他知道,自己这是在饮鸩止渴,可除了这条路,他还能怎么办? 第(2/3)页